據報道,羅中立的油畫《父親》作為中國美術館的鎮館之寶,一年之中“顛沛流離”,忙于到各地新建的美術館去撐場子。按照中國美術館的說法,現在各地美術館借展《父親》的申請已有厚厚一沓,他們是既喜又憂,喜的是這么多美術館要借《父親》,說明這幅作品有影響力,憂的是他們擔心《父親》要吃不消了。有業內人士認為,以《父親》為代表的少數大師名作如此被透支,折射出藝術藏品僧多粥少、美術館場館資源過剩的現實。
如果用極少數如《父親》這樣已被公認的美術珍品去填充各地新建的無甚藏品的美術場館,的確有僧多粥少之憂。但如果考慮到,許多市縣級美術館不論自身條件一味“挑食”,在藏品上追大牌、拒新秀,同時又缺乏自身定位,就難以把責任歸結到“粥少”上來了。更為重要的是,作為公益性文化場所,判斷美術館場館資源是否過剩的最重要尺度應是其對百姓文化生活的貢獻程度。如果美術館在國家免費開放政策的支持下,想方設法服務百姓,依然有部分美術館門可羅雀,不被當地群眾所接納,那就真有場館資源過剩的嫌疑了。
相比那些寧可“門前冷落鞍馬稀”而安享“財政飯”的美術館,爭搶《父親》者也算是為了增加客流量而有所作為。在不少美術館管理者眼中,請來《父親》,是使美術館增加影響力,避免淪為“空殼”。然而,筆者認為,一家美術館是否“空殼化”,不僅僅在于藏品的豐富,更在于有無大量觀眾的常來常往。而美術館的好壞,也和大小沒有太大關系,不可能所有的美術館都成為中國美術館這樣的國家級大館,更不能以其為模板固化自身發展。更多的地區美術館在藏品選擇上要有定位、有方向,搭建起與地域文化溝通的橋梁,方能更好地服務群眾。在服務樣式上,美術館里不應只是靜悄悄地欣賞,學術沙龍、創作交流、作品賞析,甚至臨摹比賽、市民美術課堂等,都可成為常設項目,讓其真正成為市民文化休閑的公共空間。
美術館是一個集研究、收藏、展覽、交流、教育、服務等功能于一體的藝術文化機構,它是大眾的,而非少數專家的。多數地區美術館可能在研究、收藏能力方面無法與大館比肩,但其扎根民間,反而在教育、服務方面更具優勢。讓更多的普通人進館感覺到愉悅、有意義而非看不懂和壓抑,實際上并不難,而這卻是“小館做大”的秘密武器,是其最有價值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