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談與瘋話》海報
話劇《妄談與瘋話》的海報很具視覺沖擊力,淡黃色背景上一個大大的顏色鮮亮的紅唇微張,上面交叉貼著兩張創可貼,其中一張上面貼著“李伯男導演戲劇作品”。這張讓人過目難忘的海報創意出自李伯男,“用妄談彰顯堅強,用瘋話述說過往,這一張嘴,聊出了立場、談出了情感、彰顯了思維。貼上創可貼,既指把這張嘴封住,同時也暗含這是一個傷口。”李伯男向記者解讀海報的寓意。
《妄談與瘋話》是著名作家六六的隨筆集,7月17日至29日,據此改編的話劇版《妄談與瘋話》登陸北京人藝實驗劇場,由上海話劇藝術中心青年導演何念編劇,北京青年戲劇導演李伯男執導。這也是繼今年上半年話劇版《步步驚心》之后,這兩位京滬兩地知名青年戲劇人的再度合作。
“隨筆里提供的是很多人物和情境的碎片,這些不足以照搬成話劇,所以改編主要靠原創,通過原創故事的編排跟六六對話。”李伯男說。所以這次的改編更多的是依托于六六作品中傳達出的思維和思想情感,以一些篇章中的人物形象碎片為基礎,比如《丁字褲的誘惑》《挑瓜識男人》等。“六六的隨筆里和讀者分享了很多生活的細節,我們挑最能集中和觀眾發生情感共鳴的進行改編,最終確定了這三個故事。”何念告訴記者。這三個故事擁有一個共同的關鍵詞:微情感。
何念解釋,“比如第一個故事,講述前男友和現男友的關系,觀眾體會到的是兩個人對同一個女孩的情感,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情感。”所以這種微情感就是“大家平常不太提到,但一旦看到有這種情感的人物和故事,就會迅速產生共鳴”。第三個故事講述的是一個女孩錯過了一個男孩,“其實很多女孩子都在算一筆賬,怎樣才能在遇到最好的男人時抓住他,如果你沒有在頂點時抓住,錯過了之后,等人生過了一段時間,再回過頭去看時會發現,那個峰值你已經錯過了”。之所以采用這種短故事組合的結構,是因為這樣信息量可以很大,能夠縱向地把一個城市中不同人群的情感都挖掘出來。
除了幾個經常主演李伯男作品的熟面孔之外,該劇這次還選擇了童星出身的張一山和歌手甘萍出演。張一山飾演第一個故事中的前男友,甘萍則化身女作家,以整部戲的講述者的身份出現在三個故事的銜接處,她穿著平底鞋、寬大的灰色連衣裙在劇場里安靜踱步,說出大段大段六六原著中的經典段落:“婚姻就是那輛你開順手的老破車,隨著時間的推移,它需要維護,修理,甚至有可能半道罷工。如果你一直堅持不換,其實到老了,它依舊可以陪伴你,只是功用不同……”
李伯男告訴記者,選擇這兩位演員,并非考慮明星效應。“張一山因為劉星這個形象而家喻戶曉,卻也很難擺脫這個在觀眾心目中的固有印象,對他來說是個挺大的困擾,這次為他量身打造這個角色,也是想向觀眾展現他身上其他的亮點。”而選擇甘萍飾演女作家,是因為從年齡感、氣質、閱歷上都跟角色比較吻合。
李伯男導演的小劇場話劇,制作成本基本沒有低于60萬元的,比一般小劇場話劇的制作成本多了一倍。這次《妄談與瘋話》的制作成本高達100多萬元。這個成本在他看來是正常的,按照對一個戲品質的追求,這些錢并沒有多花。他也因此會跟制作人有摩擦,因為“我不知道錢應該省在哪兒”。做戲怎么控制成本,怎么把戲變成盈利的項目,這種慣常思維在李伯男看來是對戲劇品質上的傷害。
作為創造了全國小劇場戲劇票房紀錄的商業戲劇導演,李伯男認為做戲不能想太多錢的事兒,否則就不要做。“如果你做出來的戲票房好,有商業價值,說明正好是你的藝術追求和市場對接上了,觀眾跟你同步,恰好喜歡你。創作者和觀眾之間,并非迎合和拉攏的關系。”
上次的《步步驚心》,何念任監制,李伯男任導演,這次兩人的合作方式改變了,李伯男任導演,何念卻做起了編劇。“我想多做點編劇的工作,多寫點故事,拓展一下視野。”何念向記者解釋。在他看來,現在戲劇界缺少好故事,原創故事非常少。這很大程度上源于戲劇編劇人才的缺乏,而且這個群體目前閱讀舞臺的能力也有限,就他了解的現狀是,現在上海北京等地的戲劇編劇都很少看戲。“這是一個惡性循環,如果作為編劇對戲的閱讀都這么少,就越發不了解舞臺。”所以,在導演了多部戲劇后,何念有了學習編劇的意愿,而且有了做導演的經驗,學習起來也會更快。
作為生于上世紀70年代末的青年戲劇導演,何念覺得他和李伯男這一代的導演和上一代導演不太一樣,“我們不能停留在極為傳統的戲劇框架里,而是需要尋找我們這代人的戲劇觀念”。他和李伯男在戲劇觀念上是一致的,即做原創的反映我們這個時代痕跡的戲劇。并非不關注經典,他們希望做的是,把經典戲劇的哲學和技術融入到原創劇目的創作中去,而且,“所有的經典在當時都是時尚的、原創的,如果我們一部一部做下去,經過時間的檢驗后留下來幾部,那它們就是未來的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