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接受和創化——讀李連志水墨畫《天堂》系列
李連志
筆名墨溪,山東沂水人。現為中國美協會員、沈陽軍區政治部文藝創作室創作員、國家一級美術師、全軍高級評委。榮立三等功兩次,二等功兩次。
李連志的水墨畫《天堂》系列是真正的厚積薄發之作。
作為一個軍旅畫家,李連志向來是以作品的質樸和厚實取勝的。他的每一幅創作,都卓有足實的生活內蘊,而且給人一種凝重的感覺。人們毫不懷疑他拿出繪畫力作的實力;即使如此,《天堂》系列的問世,還是讓人們吃了一驚,它在許多方面所達的藝術水準,使人們不能不對他刮目相看。
李連志在創作軍事題材之余,盡可能地拓展著自己的藝術創作領域。他在可能的條件下,大量閱讀文學作品,并以文學為修養,以現實生活為坐標,在整體觀照下進行選擇與吸收,由此而獲得的藝術感悟能力和文學底蘊為其創作帶來豐富的啟示。
李連志的《天堂》系列是以藏族人民生活情境為主線,即透視了凝結在藏族人民中的生存追求和文化精神,用筆墨又勾勒了藏族的生活形態。畫家在《天堂》中用筆墨寄寓了藏族的陽光生活,頗具豐贍而厚重的詩性品位。還有畫家在《天堂》的創作中具有構圖內在邏輯的創造自由,而不是照搬生活,他具備穿透人類情感核心的能力,創造的是一種超越畫家現實表象的真實。畫家切實地感受到狂熱的信仰,而這正是他渴望的東西——那種藝術意志無法遏止的表現性。李連志筆下表現出藏民族一種異常強烈的幸福感,又夾帶真摯的童心和虔誠。他的繪畫語言是由光感筆墨和線條所組成的,情感表現就像表現主義繪畫一樣,用筆墨創造出和諧的節奏,成為整體構圖不可分割的部分。
李連志用獨特視角表現的藏族兒童可說獨樹一幟。《天堂·讀書》《天堂·背影》《天堂·少女》充滿了靈性的飛翔狀態,飽含著濃郁的詩性氣質。他為中國美術留下了藏族兒童藝術詩性的形象,那飽滿的藝術想象力、對生命存在可能性的沖動式的藝術智性,都不可遏止地奔涌出來,畫出了藏族兒童閃爍著輕逸的靈性之光。因此,李連志用筆墨游離于現實與夢想之間,從容地描繪現實和靈性的遐想之間。《天堂·行走》《天堂·收獲》《天堂·神靈》《天堂·家人》《天堂·歸去來兮》更是以濃重的筆墨塑造了質樸剛勇、忠厚愚直的藏族人民形象。敦厚的藏族人民從青藏高原徐徐飄逸而來,如天籟清響,他用筆墨賦予了藏民族血肉、生命和靈氣。
李連志在水墨畫《天堂》系列中追求超越現實,追憶遠古之中找到自身藝術發展的潛能,他解構生活,解構傳統筆墨,解構青藏文化,去尋找建構屬于自己心靈的時空關系。《天堂》系列在黑沉沉的墨色基調中,可以見出灑脫的運筆的凝重與沉著,筆痕、墨跡、意緒、情思,創造了屬于李連志的視覺筆墨符號。《天堂》系列的心象話語與我們溝通,欲說不止,欲罷不能。所以,我們在《天堂》系列中,看到的那種充溢于筆觸和墨層中的精神,是由筆墨直接表達出來的。其實,繪畫的審美精神涵義往往不是通過理解的方式,而是在“品味”的過程中通過視知覺方式去把握的。其過程不免抽象,但它本身卻能夠相當確定地通過藝術的視覺形式輸入、儲存和輸出某一時代或某一位畫家的特定精神信息。這些信息的傳達是靠其表層的主題內容,正如現代人在敦煌莫高窟或永樂宮所受的感染和震撼,并不一定依靠宗教的教義,而是來自壁畫“美”的永恒魅力。簡而言之,以社會性內容為藝術的精神,主題內容是實質的,形式美感是外在的;另外,以審美涵義為藝術精神,社會性內容是其表層含義,只有美才是深層次的,更本質的。若用真、善、美的原則來衡量,把藝術精神等同于社會實用功利目的,其實質屬于“善”的范疇;應將藝術精神納入“美”的范疇,美畢竟是藝術存在的本義,美可以與善結合,卻不被善取代。我認為這是藝術本體論的深化,是從善向美的回歸。李連志正是循著這個方向逐漸深化的,從《天堂》系列創作來看,他極力高揚的主題與墨象的圖式都歸于一種社會意念的驅動,他的藝術精神等同于這種社會性意念,而作品的審美形態則是圍繞這種意念而展開的。
水墨畫《天堂》系列藝術特征可以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畫家對生命體驗和超常性表達;二是畫家對藏民族形象尤其是兒童形象的塑造;三是畫家對藝術形式的超常性探索,這種探索是氤氳其間的墨氣構成了《天堂》外表面特征——玄妙、幽冥。
我們從李連志的水墨畫《天堂》系列中可以找到他真實的心路歷程;也只有從他創作的作品中,我們可以判斷出他的生活觀念和價值立場,并進而尋找到他與一般畫家在價值立場的區別所在,更重要的是,他創作的軍旅題材和藏民族題材所體現出來的是他的精神姿態和價值立場。作為藝術家的李連志,獨辟了畫藏民族題材領域,其實,隨著時間的推移,更能見出李連志“突圍”性的藝術意義。《天堂》系列不僅對李連志個人是重要的,對整個中國美術也是重要的。這個重要的全部內涵,將進一步由時間來發現。
(本文作者系遼寧社會科學院書畫研究中心主任,本版美術作品均選自李連志《天堂》系列)
(編輯:劉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