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孔奇:賦予農民工美的充實和力度
孔奇展覽中尺幅最大的一張農民工群像
他那凝聚點、線、墨、色的抽象符號演繹出生命的情懷與詩意;他的畫作瀟灑自由,作品似天然而成;他將自己的思想和精神乃至生命
融入自然萬物,且打通時間與空間的隧道重構自然……面對種種溢美之詞,湖北中國畫研究院院長孔奇仍然謙遜地生活和創作,游走在中國畫和油畫之間,讓思想和畫筆碰撞出一幅幅感動人心的畫作。
日前,以“大美唯樸”為題的孔奇藝術展在湖北美術館開幕。畫展分為兩部分,一是孔奇的中國畫作品,另一部分則是他以農民工為主題的工地寫生油畫。從描繪壯碩、豐滿、窈窕、清秀的女性體態和風情轉向描繪背井離鄉的農民工,孔奇的轉向讓身邊的人驚訝。他的一轉身、一執著就是5年的時間,幾乎走遍武漢大大小小的工地,和為城市建設辛勤忙碌的農民工相處在一起,創作油畫300余幅,全面展示農民工的工作、生活和精神面貌。
美的東西樸素大方
習畫幾十載,孔奇對“美”有著獨特的體悟,他認為自然美是萬物中最美最真的,希望捕捉每個人、每件事物的神韻。不管是中國畫還是油畫,對于孔奇來說,能夠表達美的手段就是好的。所以,他的線條有了韻律,人物散發出迷人的氣質。他嘗試將中西繪畫技巧和精神融會貫通,顛覆筆墨傳統,摸索變形與荒誕的形式秩序,不斷創造新的意象去反映人物多樣的精神意念。
“美的東西是樸素、大方的。”孔奇說,他想通過“大美唯樸”畫展去傳達生活的真實,讓艱苦、勤勞的農民工形象更加走近普通百姓。“農民工是建設城市的主力,在作畫的過程中,我總是被感動,甚至不自覺地流下眼淚。”孔奇說。
面對湖北美術館展廳中一幅幅充滿鮮活氣息的工地寫生,不少觀展的農民工流下了眼淚。展出的最大的一幅作品長8米、寬1.5米,20余名形態各異、個性鮮明的農民工形象躍然而出。有的疲憊地摘下安全帽;有的肩扛鋼材正面走來;有的手背身后,似乎在思考;有的行色匆匆……他們在孔奇的畫里重新組合,互相呼應,動感十足,構成一幅具有完整感的肖像畫。
《爺爺、爸爸和我》來源于孔奇偷拍的一張照片。“他們當時正在休息,我拍完照后,才打聽到他們三人原來是祖孫三代,都在一個工地上打工。畫作中呈現的人物動態和真實的狀態差不多,不過還是要有藝術的加工。”孔奇說。
《修理工》《協力》《老手》《踏哥行》《小憩》《我們的舞臺》《下班》……在百幅展出的農民工作品中,觀者似乎能身臨其境,感受到農民工結伴而行時的談笑風生,感受到他們那種樂觀的勞動態度和堅韌的生命。
美術評論家徐恩存認為,孔奇“工地系列”作品以灰調為主,冷暖色對比被適當減弱,主體被暖色、重色突出,背景——腳手架、土堆、天地等,都在灰調的色階變化中給以表現,更加突出了以農民工為主體的工地,人物則主要在大的動勢、相互關系,特別是整體動勢上,強調輪廓線的起伏與韻律,人與物,則在近似于數學關系中,達到方向、力度、主次、冷暖的和諧一致。
做一個有良知的畫家
孔奇曾說,藝術家的生存要與眾不同。在40余年的創作生涯中,他畫過若干肖像、風景,《在建設中的攀枝花基地》《小青年》《沸騰的山城》等等無不飽含著濃郁的感情,蘊藏著無限的詩意,展示了生命的風景。
“一個藝術家不能單一追求一個畫種,應該學習、借鑒各種繪畫,全面發展,像齊白石、徐悲鴻、李可染、黃賓虹等大師一樣,什么都能畫。”孔奇一直以來都在努力探索中國畫寫意和西方繪畫寫實的結合,尋求自由表達思想和心情的路徑,創造了“半抽象”的現代意識繪畫,講究平面的構成、色彩關系和畫面的基調等等,讓每一條線條都能立得住。
如何才能把人物畫畫得更完整呢?文以載道,畫亦載道。孔奇每當想到自己是個畫家,就感覺到有一種責任,那就是作為一個有良知的畫家,必須關注社會、關注時代、關注火熱的現實生活,就應該用自己手中的筆去描寫那些崇高、神圣的場面,塑造那些生活在最底層的普通勞動者的形象。
在孔奇的心目中,農民工是最平凡的,也是最偉大的,是真、善、美的化身。哪里最累、最苦、最臟、最危險,哪里就有他們的身影。高樓大廈農民工無權享受,只能住在工棚里,擠在狹窄的空間生存。
“幾年來我在工地上、在畫室里,腦海里時時涌現出自然界的和諧幻影和農民工的美好心靈,有時激動、有時冷漠、有時沉凝、有時哀怨、有時狂歡,仿佛身在其境、又超然物外,不能自已。”孔奇成功地運用手中的筆賦予農民工美的充實和力度。
永不停歇,不斷探索,孔奇給自己找到一個個新的主題,挑戰自己,堅守藝術底線,進一步完善自身。“以后希望能夠更好地表達自己想要畫的人物、事物或者情緒,創作更加輕松、自由,色彩更加豐富,繪畫能更加接近生活的本真,追求描摹想象中的圖景。”孔奇說。
(編輯: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