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6日晚，北京東二環邊新落成的東方劇院內響起一陣陣的掌聲，那是中國觀眾對俄羅斯圣彼得堡芭蕾舞劇院所呈獻的《天鵝湖》表達的贊賞和謝意。當《小天鵝舞曲》回蕩在劇院中，一些中國觀眾情不自禁有節奏地搖起腦袋來，表現出興奮的樣子。盡管舞臺上“四小天鵝”的表演并不輕盈，可是擋不住中國觀眾想要鼓掌的沖動，因為《天鵝湖》是一種無比熟悉的記憶。

　　不知道是禮貌使然，還是情結使然，面對每一幕之后的演員謝幕，觀眾都熱烈鼓掌。對，應該感謝。因為俄羅斯圣彼得堡芭蕾舞劇院此番帶來最誠摯的演出，斥資50萬歐元打造《天鵝湖》的奢華舞美，尤其讓中國觀眾再一次見識到劇院的絕技——黑天鵝的“揮鞭32轉”。然而，崇敬之后，又有些許遺憾。為何白天鵝奧杰塔和黑天鵝奧吉莉亞不是同一人扮演？

　　據資料顯示，在圣彼得堡劇院的《天鵝湖》表演史上，通常是由一個女主角分飾奧杰塔和奧吉莉亞，這對女主角就提出了很大的挑戰。這種挑戰對于芭蕾舞演員所造成的心理壓力，在娜塔莉·波特曼主演的電影《黑天鵝》中就有夸張的演繹。純潔和邪惡會交織在一個人的身上，通過表情、肢體語言和服裝去呈現巨大的反差。誰能駕馭？當晚的舞臺上，白天鵝和黑天鵝，一個清瘦、骨感，一個豐滿、圓潤，形體上區別明顯。白天鵝欲表現溫柔，卻手如弱柳，只見舞蹈姿勢，缺少韻味；黑天鵝技術高超，手臂似柔軟無骨，舞姿輕盈、流暢，表演具有爆發力，成為全劇最引人注目的演員。

　　縱觀《天鵝湖》的各種版本，圣彼得堡劇院的古典芭蕾版本以規范嚴謹著稱。但當一系列規范的動作和程式一遍遍演出，那種群舞的凌亂感、雙人舞機械的扶襯、獨舞的突兀感等都顯現出來。在第二幕中，王子齊格弗里德和白天鵝奧杰塔在天鵝湖邊相遇和相愛，兩段雙人舞雷同，只有舞臺兩側的天鵝隊列有所區別。本來這兩段慢板雙人舞是要細膩表達奧杰塔從恐懼到對王子的信任、進而迸發愛情的過程，但可惜兩位舞者并沒有表現出情感的交流——王子只是面無表情地扶持、托舉，奧杰塔的伸展、旋轉也缺乏感染力。

　　如果中國觀眾的“天鵝湖”情結淡去，那圣彼得堡劇院所呈獻的芭蕾舞劇《天鵝湖》則稍顯無力。不知是演員的疲憊感所致，還是古典芭蕾的傳統保守所致？擁抱卻不能靠近，以現代的審美去看當年的精彩，除了出于尊重歷史的贊嘆，很難有發自肺腑的崇拜。舞劇最后一幕，白天鵝的無力感更加明顯，雖然是有貼合劇情的需要，但最終欠缺一種攝人心魄的柔美。王子和白天鵝那唯美浪漫的愛情，被黑天鵝豐富的表現遮蔽，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