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深養到得雄渾——讀張文華山水畫
張文華 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編審,中國文聯高級職稱評委,首都師范大學美術學院客座教授。
1978年考入北京師范學院美術系,1982年畢業留校任教;1985年赴青海與青海考古研究所合作完成國家科研項目“青海巖畫考察”,在長達6年時間里,深入少數民族地區,下田野、上雪線,風餐露宿,足跡踏遍青藏高原,完成了《青海巖畫》一書,也為日后的美術創作積累下豐厚的素材。1991年調入中國美術家協會,先后任《美術》雜志編輯部副主任、主任、副社長等職。
雪域人家之三 2012年
與張文華同事多年,時常晤談,卻把正事疏忽了——索讀其作。十年前偶然見到他畫的京北燕山小景,秀潤溫馨可喜,曾撰文評介過。我以為他的畫風會由此延展,不料,近日讀到他的諸多新作,題材、筆法、風格大變,一派雄渾氣象,竟愕然。
這批作品描繪西部山川大嶺,天蒼蒼野茫茫的,峰巒橫亙大地萬象畢來,其荒荒大野渾淪天際,其寥寥風云暢蕩無涯,一番橫空旨趣,動人心魄。雖氣勢闊大,卻也生機流溢。
張文華作品出現的這種變化,我想主要是體現在創作意識之中。
一個是對技術高度的認識。技藝沒有相應高度,就難以準確地表現對象。高度源于畫家的努力,功夫在于勤勉,窮年累月不息不敝,執筆臨篇方得筆從墨順奔騰流走。張文華工作之余博習不懈,學深養到,積之久,技藝大進。在他的《高原秋韻》《秋韻圖(2)》《雪域情韻》等作品中,其山氣蕭森,恢弘剛健,得于行筆恣肆,墨氣淋漓,各具奇趣。在《高原濕地》《曠野》《沐野》等作品中,其云翳紛涌,呈無窮竭之態,是為筆酣墨暢若滔滔然不絕,天空一縷空白,如逢云開,如瞻陽光,姿態萬千。如此敢于大面積重墨描繪天空,本身就很險難,卻能塑造出倒海般的飛揚,與山巒相合的氣勢,給人以勃郁奮發的感動。他熟練地運用勾、點、斫、皴、分披、糾合之法,墨出六彩黑、白、干、濕、濃、淡,又賦色暈染純熟快利,以如此技藝,莫不張揚出對大自然獨有的覺性。
一個是對學術深度的認識。張文華重視在學術層面深進,能夠研究琢磨水墨技藝之規律,臻之至深,從再現進入表現,由表象走進內涵。另一方面,把握這種規律的能力也很重要,古人說:“畫不可無作家氣,不可有作家氣。去作家氣便嫩,純作家氣便俗。”(《繪事微言·卷四》)這里說的“作(畫)家氣”,應當是把握、施用技術的心中之“度”。我看張文華2005年作的《塬上人家》便有把握這種“氣”的聰敏,畫面才飽滿,厚重,不俗。
一個是對藝術厚度的認識。當學術有了深度,逐漸產生質變,超以象外得其環中,作品便有了“韻”,有了“逸”,進入藝術層面。藝術源于修養,畫家“寫畫須要自己高曠”,“須從容自得”,缺少藝術品味,難有上乘畫作。畫家求得作品的逸趣、境界,則仰賴畫家的志識——思想。從張文華的《秋染唐古拉》一畫中會看到這種境界,那種山巒的清峭、河流的清冽、云朵的清媚、人物的清懿等等,都闡發出一種特有的韻致與逸氣。在他的畫中,剛健中見平和,渾灝中蘊清越,融浸著他的思考。正如明·唐志契說,“逸雖近于奇,而實非有意為奇,雖不近乎韻,而更有邁于韻”,如此,便可得氣格氣韻,作品自有厚度。有了活躍的思維,張文華的山水畫藝術必獲成果。
張文華融雄健于畫作中,也讓我們在賞讀中得到了愉悅。
張文華作品:遠眺當惹雍錯 2012年
張文華作品:雨后山寨新 2012年
(編輯:劉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