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拋熱血護新生——創(chuàng)作話劇《父親·李大釗》想到的
為紀念建黨91周年,話劇《父親·李大釗》日前在國家大劇院上演。正如該劇編劇之一蘭寧遠說,如果讀懂了李大釗,就讀懂了這片古老土地上堆積的滄海桑田和在20世紀舞臺上上演的悲歡離合;如果讀懂了李大釗,便讀懂了中國的過去,并加深了對未來的理解。
話劇《父親·李大釗》劇照
20年前,在革命先驅李大釗同志的家鄉(xiāng)唐山矗立起了一座巨型雕塑。這座用100多噸花崗石砌成的李大釗像,是國內最大的半身人像雕塑。由于雕塑出自我的老師錢紹武先生之手,一直令我非常關注和神往。安放在唐山市大釗公園的這尊塑像,將李大釗偉岸的身軀與大地緊緊融在一起,露出地面的是他寬厚的鐵肩和高昂的頭顱,依然在用堅毅、深沉的神情和深邃、銳敏的目光凝視著他深愛著的祖國。
2012年春,當我欣然接過創(chuàng)作話劇《父親·李大釗》劇本的任務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座雕塑。尤其是那被夸大了的雙肩,更將李大釗“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的氣概淋漓盡致地呈現。
一
沒有肥沃的文學土壤,產生不了偉大的文人和史詩般的華章;卓越文人的橫空出世,腳下必定有奔流不息的文化滋養(yǎng)。
李大釗不僅是一位偉大的革命者和戰(zhàn)士,還是一位著名的學者和教授,是20世紀初我國思想文化界的一位杰出人物。他一生除了領導革命斗爭和教書之外,也創(chuàng)作了一批優(yōu)秀的詩文。李大釗是文人政治家,他主張“為社會寫實的文學”,而培養(yǎng)這種文學的根基,首先是“宏深的思想學理和堅信的主義”,他所說的“主義”,就是畢生為之獻身的馬克思主義。李大釗把新文藝看作是“新文明誕生的先聲”,那些帶有文藝性的政論、散文,以及洋溢著思想光芒的詩歌和雜感,語言犀利、切中時弊,都成為了他生命的火花和戰(zhàn)斗的武器,或者引起人冷靜、深刻的思考,或者鼓舞著人們的戰(zhàn)斗熱情,蘊涵著豐富的思想內容,具有強烈的戰(zhàn)斗性。
“五四”新文化運動是一場新思想與舊思想的大激戰(zhàn),新思潮被腐朽透頂的封建勢力認為是“洪水猛獸”,李大釗在《最危險的東西》里說:
我常和友人在北京市里步行,每過那頹廢墻下,很覺可怕。怕它倒了,把行路的人活活壓死。請問世間最危險的東西,到底是新的還是舊的?
他以這樣的口吻輕松而又心情沉重地抨擊著敵人,憤慨的情緒溢于言表。他以詩人的熱情向人們說明;要得到真正的解放,必須依靠自己來解救自己:
真正的解放,不是央求他們把我們解放出來,要靠自己的力量抗拒沖決,使他們不得不任我們自己解放自己。不是仰賴權威的恩典,給我們把頭上的鐵鎖解開;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把它打破,從那黑暗的牢獄中,打出一道光明來!
二
李大釗用堅定的信仰和堅貞的人生踐行著“鐵肩擔道義”的深刻內涵,同時也用精彩的詩文和獨到的見解,詮釋著“妙手著文章”的無限寓意。兩者都是他生命和人格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它們匯入到中華民族的精神長河,成為了中華民族意志、情感和文化的象征。這些元素不斷地沖擊著我的大腦,不停地交織著,一個高瞻遠矚、大義凜然的革命先驅的光輝形象在我的腦海中漸漸清晰起來。所有這些理解和體會在我腦子里逐漸融為一個最單純的形象,李大釗同志就像一座在中華大地上拔地而起、不可動搖的泰山一般,方正、剛直、沉穩(wěn)、開闊,是中國革命的偉大基石。
劇本的母題就這樣呈現并確定,話劇的體例也隨之而出。我將李大釗的革命歷程和精彩詩文相結合,在講述其偉大人生的同時,把他的精彩詩文融于臺詞之中,創(chuàng)造一種兩者相互補充、相得益彰的戲劇樣式。當然,就藝術創(chuàng)作規(guī)律而言,一部作品寫得是否成功,主要是看其主人公塑造得是否豐滿。因此,創(chuàng)作話劇《父親·李大釗》,除卻正確地寫出重大革命歷史事件外,我從鮮活的細節(jié)入手,濃墨重彩地把歷史上的偉人化做生動感人的人物形象,完成歷史真實向藝術真實的轉化。我和我的合作者們選取了李大釗在北京生活工作期間的故事,從與維經斯基會談到共產黨小組的成立,從“共產黨”名稱的確定到建黨主張的發(fā)表,從對青年學子的幫助到對膝下兒女的教育,再現了一個有血有肉、大愛無疆的李大釗的藝術形象。我在歷史理性的創(chuàng)作中融入了人性的補充,采用了穿插女兒的深情講述來推動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的方式,為的是讓觀眾在“紅”的主題、“情”的故事中,感受到一種濃郁的生活氛圍、一種單純和自然天趣,領略到李大釗平民的深情。
三
同“李大釗”一起走過的那些日子令我永生難忘,因為創(chuàng)作這部話劇,讓我清晰地知道了北京城里那段激昂與驚險并存的歷史,也讓我走近一位襟懷坦蕩、高風亮節(jié)的革命先驅者。因為創(chuàng)作《父親·李大釗》,我對李大釗肅然起敬,他常說:
人生的目的,在發(fā)展自己的生命,可是也有為發(fā)展生命必須犧牲生命的時候,因為平凡的發(fā)展,有時不如壯烈的犧牲足以延長生命的音響和光華。絕美的風景,多在奇險的山川。絕壯的音樂,多是悲涼的韻調。高尚的生活,常在壯烈的犧牲中。
為真理獻身是他永恒的信仰,為勞苦大眾解放是他畢生的追求,春蠶到死絲方盡,為了祖國的進步、民族的復興,哪怕赴湯蹈火、舍棄生命,而那豁達自信的笑臉,將始終印刻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歲月推移,不會磨滅永恒的詩篇,形象經歷滄桑,更顯得新鮮明亮。創(chuàng)作話劇《父親·李大釗》后,我想說,如果讀懂了李大釗,就讀懂了這片古老土地上堆積的滄海桑田,和在20世紀舞臺上上演的悲歡離合;如果讀懂了李大釗,便讀懂了中國的過去,并加深了對未來的理解。因為,用鮮血記錄的歷史不會隨風而去,滾滾向前的時代也不會憑空而來。
(編輯:偉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