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做起,捍衛文藝批評的尊嚴
翻開當下的文藝批評刊物,我們很心痛地發現,真正精美的漢語表達已經鳳毛麟角了,那種浸潤著唐詩宋詞靈性、飽含著中華民族精神血脈、富有張力的語言表達已經成了珍稀品。
文藝批評飽受詬病,作為《藝術廣角》這種文藝批評刊物的編者,心中滋味復雜。輾轉反側,捫心自問:如果我們投入了許多人力、物力的刊物不能夠吸引藝術家、藝術愛好者的關注,不能夠對當下的文藝實踐產生助推、引領作用,我們編刊物的目的是什么?僅僅為一部分人解決評職稱時的論文數量嗎?或者僅僅為了所謂的藝術史提供無足輕重的參考資料?
思考的結果是:從“我”做起,從最近的每一期刊物做起,我們必須做捍衛文藝批評尊嚴的努力。
捍衛文藝批評的尊嚴,首先從捍衛藝術的尊嚴開始。當下的文藝批評,有相當一部分說的是與藝術無關的事情。一些批評者拿藝術家或者藝術品說意識形態、說倫理、說文化甚至說女權,就是不言說藝術本體。還有一些批評者,貌似以藝術史為標尺衡量當下的文藝創作,主義、概念一大堆,讓藝術家和讀者看得云里霧里,迷失在抽象概念的海洋里,全忘了真正的藝術海洋是海納百川,真正的藝術史是由個性十足的藝術家、鮮活生動的藝術品組成的,真正的藝術批評,應該從對藝術品的本體解讀和藝術家的生命理解入手,而不是把藝術家、藝術品當成解說抽象概念的旁證材料。
文藝批評要想為自己贏得尊嚴,毫無疑問,必須把藝術的尊嚴放在首位。
在當下,捍衛文藝批評的尊嚴,還意味著要捍衛漢語的尊嚴。漢語精美、博大,是中華文化的驕傲、世界文化的奇葩。漢語承載著書寫、表達中華民族精神律動的神圣使命。然而,翻開當下的文藝批評刊物,我們很心痛地發現,真正精美的漢語表達已經鳳毛麟角了,那種浸潤著唐詩宋詞靈性、飽含著中華民族精神血脈、富有張力的語言表達已經成了珍稀品。大多數文藝批評語言,沒有美感,缺乏表現力,勉強把舶來的理論概念解釋清楚已經費了牛勁,指望其能夠上升到美文層面,已然成為奢求。
要想為自己贏得尊嚴,文藝批評還要有美的表達,不僅能在第一時間吸引讀者,還應該韻致無窮,能讓人反復咀嚼、品味。
捍衛文藝批評的尊嚴,還意味著要捍衛文藝批評專業媒體編者的尊嚴。真正有追求的刊物,應該有自己的靈魂。編者想說什么,想做什么,目標一旦確定,必須堅持,盡管這種堅持可能與大環境如此格格不入,真正堅持下來會很艱難。如果滿足于數著版面費過小日子,那我們和街頭的小攤小販有什么區別?所以,真正有追求的編者不但要絞盡腦汁主動想選題、思考當下藝術創作面臨的癥結,不坐等作者來什么稿子發什么稿子,還要跟作者反復切磋,力求最后發出來的稿子表達到位。這樣當編者,注定了很辛苦,費力不討好。浮躁的時代,很多人已經不愿意改稿子,滿足于找個地方,把稿子發出去了事。還有些寫作者,堅持“文章是自己的好”,容不得編輯對自己的文章說三道四,因此也可能丟失一些作者。但是,也還是有一些作者,愿意和負責任的編輯一起把稿子改得更完美,不厭其煩,幾易其稿的事情經常發生。必須相信,對稿件、對刊物質量的堅持,最后贏得的,不光是編者自己良心的安穩,一定還會有讀者的共鳴以及藝術家包括真正的批評家的肯定。
文藝批評不僅關乎藝術本身的健康發展,更是一個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文化工作者必須肩負的社會擔當。要實現文藝批評的健康發展,批評家需要努力,作為批評的載體,更是責無旁貸。
(作者系遼寧省文聯理論刊物《藝術廣角》執行主編)
(編輯:偉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