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懷:名曲悠悠 不朽弓弦
黃海懷:名曲悠悠 不朽弓弦——二胡名曲《賽馬》《江河水》的創作故事
近日,由湖北省委宣傳部、湖北省文聯、湖北省中華文化促進會主辦的“2012湖北省新春音樂會”在武漢琴臺音樂廳舉行。音樂會上半場為“黃海懷二胡獎”系列活動湖北作品展演,以二胡演奏的《賽馬》和《江河水》向這位當代著名二胡演奏家、作曲家致敬。
黃海懷自幼生長于江西,但他卻癡迷蒙古草原上豪放的音樂和音調。在缺少電視、廣播的環境中,民歌成為人們傳唱音樂的主要來源,其中一首蒙古民歌廣泛流傳于新中國成立初期至上世紀50年代,黃海懷聽到后就被這首曲子激昂的曲調所吸引,憑借對音樂超群的記憶力,在沒有曲譜的情況下將其改編為二胡獨奏曲,即后來的《賽馬》。當時只有26歲的黃海懷并不是專業的作曲,他的改編是感性化的,注重的是音樂的舞臺表現效果,并不講究音樂的發展、音調的展開。以蒙古民歌定調,著力表現蒙古大草原人民節日賽馬盛況的《賽馬》在1958年形成創作構思,1959-1960年完成創作。在1962年的羊城花會上,黃海懷演奏了《賽馬》,引起了全場轟動,以致花會結束后回到賓館,黃海懷用賓館電話對著聽筒那邊熱情的聽眾一遍一遍地演奏《賽馬》。
由于當時教材稀缺,在《賽馬》創作完成后,時任中南音樂專科學校(現武漢音樂學院)二胡教師的黃海懷便將創作成果教授給學生,用自己的作品培養學生,對二胡教育從經驗化教學到理論教學的轉變起到了重要作用。隨后,這首曲子在武漢電臺和武漢劇院相繼拉響,得到了聽眾的一致好評。
《賽馬》用簡單的旋律表現賽馬時萬馬奔騰的壯觀場面,聽來使人仿佛置身于千軍萬馬在草原上狂奔之中,創造了極佳的舞臺效果,所以為人民廣為接受,從農民、工人到知識分子都能接受,使二胡演奏真正做到了雅俗共賞。但鮮為人知的是,目前廣泛流傳的《賽馬》并不是黃海懷的原創作品,多為經過刪減的演奏,因為黃海懷創作的《賽馬》將蒙古民歌的長調運用其中,使整部曲子的演奏難度大大增加,所以很多演奏者將中間的長調部分略過,只演奏時長兩分多鐘的頭尾部分。時至今日,為了表達對黃海懷的尊重,武漢音樂學院二胡專業的師生仍然使用原版《賽馬》進行教學工作。
《賽馬》還曾引起一段中國與蒙古國的外交爭論。由于黃海懷的曲子獨有的音樂表現力及韻味,“二胡皇后”閔慧芬出國演出時多演奏黃海懷的曲目,但蒙古國駐北京大使聽到閔慧芬演奏的《賽馬》后,指出《賽馬》里有一段是蒙古軍歌,對演奏提出異議,后經專家研究證實,《賽馬》是中國蒙古族的民歌,隨后這一事件就不了了之。
黃海懷的另一首二胡名曲《江河水》來源于東北民間樂曲。在作為代表參加廣州花會時,黃海懷第一次聽到用雙管演奏的《江河水》,便被這首曲子的旋律打動,當時就萌生了將其改編為二胡演奏曲的想法。憑借積累的民間音樂的良好體驗,黃海懷選擇用當時極少使用在二胡演奏中的降B調來表現這首歌曲,降B調不僅使二胡的調性新穎,還使曲子的旋律和二胡的調律、歌唱性結合得更緊密,用二胡的線性將歌曲的音調、音色和歌曲所飽含的感情表達的淋漓盡致。《江河水》這首曲子最大的特點是民間揉弦的運用,看似都會拉、都能拉的曲子想要拉出韻味卻不容易,民間揉弦、揉弦與不揉弦的差別一目了然,民間揉弦將音樂語言通過二胡表現的惟妙惟肖,《江河水》創作出來后隨即在學生中廣為流傳。
1963年,第一次全國二胡比賽在上海舉行。黃海懷帶著《賽馬》《江河水》這一快一慢的二胡獨奏曲參加了此次比賽,一同參賽的還有此后與黃海懷并列被稱為“二胡三君子”的王國潼和魯日融。比賽開始前,幾位演奏者在下榻的賓館演奏了各自的比賽曲目,其中黃海懷、王國潼和魯日融的參賽作品都是獨立創作完成的,這三個人的演奏引得所有參賽者和評委都過來圍觀,當時知名的二胡演奏家張銳及幾位老教授聽到黃海懷的演奏后連聲贊嘆:“了不得、了不得。”盡管引起了如此巨大的轟動,黃海懷、王國潼和魯日融在比賽中卻只獲得了三等獎,由于演出服裝不適合二胡演奏,導致弓拉進了袖子里,黃海懷只有將弓掏出后繼續演奏,影響了最終的比賽結果。但那次失誤并沒有影響人們對這兩首曲子的喜愛,自那之后,這兩首曲子被錄制成唱片開始廣泛流傳。
(本文根據黃海懷學生,武漢音樂學院退休教授李堅雄、王卉波口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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