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墨寫的詩,斧頭也砍不下來”——文學界人士緬懷詩人雷抒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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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獨特的詩聲歇息了,中國現今詩壇一顆明亮的詩星隕落了。”詩人雷抒雁的辭世,讓文學評論家李炳銀唏噓不已。
2月14日凌晨1點31分,當代杰出詩人、作家雷抒雁因病醫治無效,走向了生命的終點,享年71歲。
1月16日,他受《人民日報》之邀,給20年后的自己寫信。結尾處他寫道:“我們全民族正在努力完成一個‘中國夢’。這正是千百年來,無數的仁人志士,流血犧牲,為之奮斗的一個夢想。親愛的,二十年后這封信我希望你能有幸收到。”如今,這封信只能寄往天堂,攜上文學界人士和廣大讀者的思念與敬意。
“鐘的名字叫聲音”,雷抒雁的名字叫詩歌
西北大學教授張孝評是雷抒雁的大學同學,“上學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很多東西他都能比別人早發現,要快半拍。他還很勤奮,口袋里總是放著一個小本子,聽到一句什么話,看到一個感興趣的畫面,他就記下來,成為了創作的素材庫。”張孝評認為,雷抒雁早就具備了成為一名優秀詩人的特質。
“鐘的名字叫聲音”,這是雷抒雁的詩句。李炳銀認為,雷抒雁的名字叫詩歌,“鐘在,就會有聲音;詩在,就會有吟誦。雷抒雁將永遠活在中國的詩歌里。”
在李炳銀看來,“雷抒雁”已經是一個獨特的名字符號,他同《小草在歌唱》《空氣》《父母之河》《太陽》《告別永恒》等詩篇緊密聯系在一起。他將自己的詩視為人生的一道道“擦痕”,或伴著小草存在,或在樹葉上留痕,甚至如同波紋一樣在河流中出現和消失。但不管如何,他的詩作都有著分明的個性。
“他是現今很少真正具有詩人氣質和詩才的詩人。”李炳銀總結道。
由于對詩歌投入了一生的情感,所以雷抒雁始終關注詩壇的一舉一動。2013年,《星星》詩刊由一本雜志擴充到三本,《星星》詩刊主編梁平二十多天前和雷抒雁通電話時,雷抒雁提及此舉是詩壇的一件大事,是大動作。梁平說:“現在先生已走,也不知道他是否看見了新雜志?我真希望他能看見,真希望這本他關心的刊物能夠陪他一路走好。”
雷抒雁對詩壇的新動向保持著敏感。2012年3月,他為小學二年級學生趙若凡的兒童詩集《月亮生銹了》撰寫評論,并提出懇切的期待:“孩子的寫作,應該保持它的原生態,像蓄滿水珠的云朵,讓雨點自己降落。我讀過許多孩子的作品,明顯經過成人的所謂‘修改’和‘加工’。你感到那雨水像是‘人造雨’,極不自然,不時露出成人的‘馬腳’。”
愛之深,責之切。他一度痛陳如今的部分詩人缺乏健全的人格和強烈的責任心、使命感,缺乏厚實的生活和真情的投入,缺乏思想的深度和力度;對于流行一時的“網絡體”、“微博體”詩歌,他指出這跟跳迪斯科一樣,想怎么扭,就怎么扭,跟讀者所要求的好詩是兩回事。
“用墨寫的詩,斧頭也砍不下來!寫詩需慎重啊!”他曾經這般告誡同道。
詩人王久辛記得,在一次古體詩詞研討會上,輪到雷抒雁發言時,他將準備好的發言稿放到一邊,正色地說:“今天參加會議的全是詩人,本來沒有什么尊卑貴賤,在詩的面前一律平等,以詩論高下。可是你們弄這么個主席臺,按官職排位,這還是研討詩嗎?”
“這風骨,這名節,真豪杰!”王久辛感慨道。
(編輯: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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