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這個問題之前,作曲家杜鳴心講了一件小事:“在中國音樂學院搞比賽期間,某天進行得比較晚,院里派人送我回家,我以為開車的是中國音樂學院的司機,我看他很年輕,就問你是誰啊,你是司機嗎?他說不是。我說你是同學嗎?他說:‘是啊,我是作曲系的同學。’我問他,車是學校的還是自己的,他說是自己的。我說,你自己的車是什么牌子的?他說是本田。我說,啊,那二三十萬呢,是家里給買的嗎?他說:‘不是,是我自己在外面創作的收入買的車。’”從這個側面杜鳴心感到中國音樂學院作曲系教學的質量還是非常高的,是很有成效的,它教給同學一種本領,能讓他到社會上去創業發展,可以對自己的學習有經濟上的回報。于是引出了武漢音樂學院院長彭志敏一番用作曲本領養活自己、服務社會的話題。
現在對于一個成功作曲家的評價標準大多都集中在是否拿了國際大獎,或者寫了很好的交響音樂。但是在彭志敏看來,“如果能用作曲的手段為社會服務,使自己得到生存和發展,這樣的作曲家就是成功的。”因此在作曲的教學上,他特別提出要注重幾個問題,一是重題材的選擇。在“中國之聲”作曲比賽進入決賽的作品中,學生組西洋音樂作品,一共只有5首,有3首的名字分別叫《秋歌》《秋雁》《孤月》,聽起來是悲涼之聲,真是有點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意思。還有民樂組別里的作品叫《天禪》,還有《道》,這個叫出仕之聲。這都是很玄乎的題目。作曲老師在這方面比學生有經驗,應當有意識地幫助學生、引導學生,比較適度地選擇題材,表達情緒。其次,對作曲學生的培養,要重歌曲。我們的學生能不能很好地寫一首歌,讓專業的老師認可,讓大眾百姓覺得好聽、能唱,這很重要。事實上,學生在這方面的能力比較弱。彭志敏說:“我所接觸到的音樂圈之外的人,他們認為學音樂就是寫歌和唱歌,一般提問題就是問,你們寫了哪些歌。作為搞音樂的,我也很委屈,但是冷靜想來的確是個事。所以我說成才成功,應該用作曲這個方法為社會服務,用作曲為自己提供生存。無論學院之間有哪些差異,人才培養目標有什么不同,寫歌的能力是應該具備的。”第三,是重旋律。旋律是音樂能傳開去的非常重要的元素。彭志敏用廣東一道美味脆皮乳豬做比喻,他說:“它之所以美味就是因為這層皮,旋律過去說是音樂的靈魂,也有點夸張,用比較專業的說法是,旋律是和聲的表層。脆皮是那個美味的表層,旋律就相當于脆皮乳豬里面的脆皮。作曲系的學生,大學畢業的前提就應該是要有一首歌曲是大家認可的。沒有這個能力,你基本的謀生手段就差一點。要使自己的旋律能讓別人記住,這樣才能傳播。所以在作曲的基礎訓練過程中,就要加強旋律聲部的學習。哈佛大學的校訓是,走進哈佛是為了獲得知識,走出哈佛是為了服務社會和人民。在這一點上,值得作曲系的學生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