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走的那五年》:節制的“失憶”故事
電影《被偷走的那五年》是一部喜樂中拼接悲情的現代愛情片。影片的前半段,導演編織了小清新的風格,訴說何蔓尚存的最美記憶及失憶后重拾愛人、友人的脈脈溫情。影片的后半段,導演則用一種有節制的敘事視點,將觀眾帶入交織著失憶五年與現實窘境的光陰,那些婚姻中殘存的記憶碎片伴隨著戀人身體、心靈上的悲痛,洗刷了愛情觀念。
本片建立了一個節制的敘事視點,帶領受眾進行陌生化審美體驗。用喜樂來拼接悲傷,用脈脈溫情來消融死亡悲痛,讓失憶者透過自我探尋來拾回記憶,導演始終以旁觀者的姿態與觀眾進行對話。阿Ken插科打諢式的歌舞,名表公司濃縮社會百態的開會場面,都調和了陰郁色調。謝宇再一次的搞怪求婚讓前妻感懷,死亡時刻的戒指信物相守延宕了生命的離歌。面對出軌真相的何蔓真誠地從內心深處清除毒瘤,再與前夫冰釋前嫌。導演并沒有將過多的人物視點帶入,而是處于一個旁觀者狀態,不評價正確與否,試圖與觀眾進行客觀對話。影片開頭主人公用DV自拍記錄下生活的點滴片段,充滿了代入感,觀眾迅速進入情境之中。數碼攝像設備是冷峻的科技產物,人們在記錄影像之后試圖通過圖像建立一個仿真記憶。然而,它能幫助失憶人找尋過去,卻無法縫合記憶斷點的裂痕,每一個場面都帶有即時即刻性。何蔓的死亡結局顯得凄涼慘淡,當幸福重新將至的時刻,她還帶著最后的希望期待著身體痊愈,更好地被愛。人性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她完全可以停留在有限的美好氛圍中,而不是去挑戰更大的身體冒險,只能尋求到死亡這唯一解脫的方式。盡管出發點是好的,但也揭示了一個道理,沒有滿分的愛情,它需要人們的苦心經營,再造的幸福未必適合每一對人。影片的敘事視點包含著鼓勵,更包含著節制的思考。激揚的舞者,包容的愛人,平淡地行走,不說出口的表白,哪一種才是愛情的保鮮劑?這是節制的敘事視點拋出的問題。
節制的失憶橋段具有別樣的審美趣味。本片主人公失憶的記憶分割點停留在最美好時光——離婚之前蜜月旅行,那被遺忘的五年正是釀造婚姻破裂的陰霾期,妻子外遇、事業懸殊、友情破碎親手拆散了幸福伴侶。縱觀中外影視劇作,戀人失憶往往也成為營造純愛故事的經典橋段。在本片中,失憶的何蔓在面對溫柔的前夫時,像是一個受罰的弱者,一改從前驕傲霸氣的姿態。這大幅轉變是一種“慚愧性失憶”,用遺忘來選擇逃避,好強的事業型女人撕下了冰冷面,重新發掘出前夫的優點,堅決與曾經的心理醫生情人道別。當下社會語境之中,由于種種原因,不少戀人都已經形同陌路,破鏡重圓是需要勇氣,勇氣的獲得并不是一次次簡簡單單地冒險,背后承載著現代人太沉重的心理壓力。失憶橋段屢試不爽在于它提供了一種審美趣味的獲得方式,疏通了時光往返的暢游隧道。
盡管在敘事視點、失憶橋段運用上本片顯示出了節制的愛情審美趣味,然在細節之處卻用力過猛。偏向于韓式連續劇的重癥苦情戲,略顯脫節的敘事風格,賺足了觀眾淚水和人氣后,也不免引起觀者的不良情緒。毀譽參半之中,不免讓人發出感慨,治愈心靈系的電影具有撫慰心傷的作用,然過度的煽情必走向反面。“失憶”主題電影如何改變萬金油的使用模式,在商業市場的叢林法則之中如何實現突圍,如何結合演員個性、時代背景和市場需求進行創新演繹是其類型發展的重要思考。
(編輯: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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