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飛翔》:夢想純凈之美
臺灣電影《逆光飛翔》自上映以來廣受好評,許多觀眾都被片中的勵志故事所打動。本片改編自臺灣盲人鋼琴手黃裕祥的個人經(jīng)歷,講述了一個有關(guān)于夢想的動人故事,向觀眾傳達了在逆境中也要堅持放飛自我的正能量信念。
雖然又是在講述一個老生常談的殘疾人勵志故事,但是本片卻選取了一個非常有新意的切入點。作者放棄了以殘疾人困苦去博取觀眾憐憫的苦情路線,而是通過展現(xiàn)黃裕祥追逐夢想的精神去觸動觀眾的內(nèi)心對于夢想的領(lǐng)悟。影片開頭,黃裕祥進入大學校園,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無所適從,教室上課、食堂吃飯,對于黃裕祥來說,都是一次次困難的嘗試。作者只是讓觀眾感受到黃裕祥的手足無措,但并不給他同情的眼光。劇中帶領(lǐng)黃裕祥去教室的同學冷漠地道出黃裕祥帶給他的麻煩,這種直白的抱怨看似冰冷,但也促使黃裕祥扔掉別人、自己上路。對黃裕祥生活上困難的表現(xiàn),只是停留在開頭的這寥寥幾筆,還沒等觀眾流下同情的眼淚,作者就將筆觸從裕祥的困苦轉(zhuǎn)向他的音樂才能及對夢想的堅持。就像劇中黃裕祥不想因為同情而獲獎一樣,作者也不要觀眾憐憫的眼淚,他只是用生活的窘困將裕祥對于夢想的信念襯托得更加珍貴和美好。
在人物的塑造上,作者并沒有將裕祥放到弱者的地位等待幫助,而是讓他成為內(nèi)心強大的強者去拯救他人。裕祥雖然是一個盲人,但身體的缺陷并沒有成為他的致命傷,反而使他免于周遭的煩擾,更加純粹地生活在聲音的世界、享受音樂的快樂。內(nèi)心強大的裕祥將自己的生理缺陷轉(zhuǎn)為他人難以企及的優(yōu)勢,那就是對聲音的敏感以及對夢想的真誠。小潔身體健全,但心里卻是一個殘疾者,對生活感到失望,沒有笑容、舍棄夢想。是黃裕祥發(fā)掘小潔聲音的美麗、身體的香氣,讓小潔開始傾聽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回歸單純的世界,重燃舞蹈夢想。對于小潔來講,黃裕祥是一個拯救者,他在黑暗和挫折中的積極樂觀鼓勵了小潔在逆光中朝著人生目標不斷前行。除此之外,男女主角的感情戲也不落俗套,沒有走向惡俗的愛情之路,反而停留在干凈的友誼之中。這種設置保留了裕祥世界的純凈,讓裕祥存有單純的可愛,也讓小潔隨著裕祥回歸最初的本真。劇中,裕祥帶著小潔回家,小潔閉著眼睛、扶著裕祥的肩膀前行,感受聲音的世界;廢棄的舞臺上,小潔教裕祥旋轉(zhuǎn),感知舞蹈的魅力。兩個人單純地沉寂在夢想的世界,隨著他倆,觀眾的內(nèi)心也得到浸洗,回歸單純。在這部電影當中,戲劇沖突并不激烈,只是對生活安靜的展示。在影片當中,作者一直在傳達“靜下心來傾聽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的生存理念。希望用這種緩慢、溫暖、抒情的表達方式,讓坐在電影院里的觀眾也能找到自己內(nèi)心那份寧靜。
黃裕祥在劇中有這樣一句臺詞:“如果你對喜歡的事情沒辦法放棄,那就要努力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存在。”現(xiàn)實中很多人都像小潔一樣迫于生活而放棄夢想,其實生活的壓迫只是一個借口,放棄夢想的真正原因是他們?nèi)狈ψ分鸬挠職狻>拖衿赌婀怙w翔》所講,逆境中也要走下去的堅強和勇敢的信念是作者給觀眾最大的禮物。影片中這種勵志的正能量傳播,不僅僅體現(xiàn)在黃裕祥的身上,還存在于其他人物身上。小潔重拾生活的信心,再次放飛自己,追逐舞蹈夢想;裕祥的好兄弟們雖然沒有裕祥那樣的天分,但也保有對音樂的追逐和熱愛,音樂大賽的掌聲不僅屬于裕祥也屬于他們。在他們的身上觀眾都能感受到那份對于夢想的真誠。
在視聽方面,同樣有這份純凈。臺灣小清新電影的影像風格十分契合本片的基調(diào),清麗的畫面、明亮的色彩。追逐夢想的勵志故事在這樣的畫面之下顯得更加唯美。影片的整體節(jié)奏較為舒緩,鏡頭運動平穩(wěn)、緩慢,配合著舒緩的鋼琴配樂,十分契合故事的敘事節(jié)奏,給觀眾一種較為安靜的視聽享受。
但是在故事的講述和視聽的處理上,還是做得有些不夠精細,存在一些小問題。在敘事方面,影片主要講述了黃裕祥和小潔兩人的追夢故事,作者采用交叉敘事的方式。但是在影片當中兩人的相遇較晚,并且交集較少,使得交叉敘事的力量不足。這種不完全的雙線敘事模式,讓兩人的夢想故事呈現(xiàn)出片段化的態(tài)勢,缺乏連貫性。黃裕祥與小潔的交織不夠,又讓兩人的相互影響顯得有些力度不夠,對于人物內(nèi)心轉(zhuǎn)變的作用有些虛弱。在視聽方面,導演太過于追求畫面的唯美質(zhì)感,大量的背景音樂和柔光運用,使得影片呈現(xiàn)出一種音樂MV的氣質(zhì),從而使觀眾產(chǎn)生審美錯覺。
但是瑕不掩瑜,在電影的這100分鐘內(nèi),觀眾在黃裕祥的鋼琴聲中,傾聽自己的聲音,回顧自我的夢想。影片結(jié)束之時,觀眾或許流下感動的眼淚,但這淚水不是對裕祥的同情,而來自于內(nèi)心中對于夢想的渴望。
(編輯: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