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也是最好的 --------- [釋藤]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容易忽略了身邊的事物,總是缺乏興致去留心觀看,比如攝影,大多數的攝影人總是背著包,扛著三腳架,歷盡千辛萬苦、爬山涉水、到遠方去尋覓心中的影像,比如去西藏、新疆、甚至國外、當然跑外地去拍不是不好,而是很難拍到滿意的作品,如果純粹是抱著旅游的心態是無所謂的,你就是玩轉地球也無人阻攔。
其實我倒覺得,如果真正地想創作,倒是抓住身邊的題材,用心拍攝,相信總有一天能夠拍到滿意的作品。舍近求遠雖然也未嘗不可,但是題材的把握和熟悉的程度總不如眼前的事物來的簡單。
在國際攝影節看到藏策老師策展的,由攝影師蘇健拍攝的那組作品《天書》時,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身邊的也是最好的!
認識蘇健純屬偶然,有一段時間,我在麗水攝影論壇玩,突然有一天,看到他拍的一組《蹲坑》,取材的是農村的茅坑,他自己當了一回模特,坐在這些簡易的“衛生間”上,著實觀念了一把,讓大伙在帖子下議論紛紛,說他有創意。說的也是,這樣的題材農村到處可見,但是真正去實踐的恐怕沒有幾個吧?更何況大家都覺得那是骯臟的地方,哪里想到拿著相機還自己坐上去拍攝呢,這豈不是惹人笑話,讓農村的人罵你神經病嗎?
或許很多時候對于影像的框取就是需要這樣的勇氣和創意,惹人笑也好,被人說也罷,敢于想也敢于做的,這才痛痛快淋漓的。攝影是個技巧的活,愛好攝影的人多了,要想出個好作品確實難,更難的是有真正想法的。或許蘇健是個例外,雖然是抱著玩的心態,可是卻也玩的有模有樣。
國際攝影節未開始之前,看到網站上公布了藏策老師策展蘇健作品《天書》的消息,我便很好奇,天書究竟是怎么樣的?蘇健玩的蹲坑已經讓人吃驚了,這組《天書》是不是也玩出了花樣呢?抱著獵奇的心態,在攝影節開始的時候我便往藏策老師策展的地方跑,果不其然蘇健的作品《天書》已經掛在展區了,一段簡單的前言道出了攝影師的心聲:“無論何種攝影形態,都是現實瞬間的截取,當我們把包含著各種信息片段的瞬間進行截取,又進行重復的疊置,會發現這是一個信息多義、語義混雜的時代,通過對“書本”這一知識信息載體的多重曝光拍攝,我們發現自己已完全置身于一個虛擬信息的大集成、意識形態大混雜的文本化的社會之中......”
看著眼前的影像,那一刻給我的感覺是驚喜和思索并存的,驚喜的是他的影像帶給我的新意,思索的是影像呈現的內容,讓我得以片刻間沉思下來。蘇健拍的作品其實取材很簡單,就是書的一些封面,利用多重曝光,把各種影像疊加的結果。說到這里其實應該交代一下他的身份,他是在新華書店工作的,每天接觸的最多的便是書籍,而他的網名也是書籍,巧合也罷,有意也好,總之他把相機對準了身邊的書本,拍攝出了一組影像紛呈,具有思想性和個性化的作品,這不得不讓人鼓掌。
身邊的也是最好的,這話真是一點也沒有錯,透過這些影像文本,我們從每一張作品里都能夠讀到一些內容,重迭的影像和文字似乎一張無形的網,里面裝滿了各種各樣,錯綜復雜的信息,比如:官場的、物質的、權利的、社會現實和生活現狀的關系,都在這些視覺語言里充滿了張力,看到這一張張影像,你能夠窺視到一些來自現實世界很本質的東西,物欲橫流的或糾結矛盾,統統用書本的方式疊加在一起,引發觀者的思索。
一直覺得優秀的影像需要具備延伸的內涵,讓人讀到訴求或折射的思想,這是根本。蘇健利用書本上的圖案、文字這些最簡單不過的元素,加以截取和重組,便給了影像不一樣的定義和內容,這應該也是一種創新和探索。
《天書》或許是攝影師借助于書本這個主體進行自我的傾訴和表達,他企圖通過影像的方式對這個社會的某些現象進行批判和抗議,又或者是希望讓自己的影像能夠引發旁觀者的一些思索,總之無論他的出發點是因為啥,我覺得似乎都不在討論的范疇。
要想說蘇健作品唯一的缺點那就是呈現的方式不夠多元化,稍顯單一了些,影像的內容便不夠厚實了,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的影像帶給我們的一種觀看態度,那些折射出來的狀態,是值得讀取的,這就夠了。
(編輯:syst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