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在南京藝術學院美術館舉辦的徐龍森山水畫展上展示的畫家巨幅山水畫新作
筆者曾寫過一篇《非常之人做非常之事》的文章,文中討論了徐龍森山水畫的成就和可能性。記得三年前,在布魯塞爾的龍森個展的開幕式上,范迪安開宗明義指出,龍森已經畫出了“偉大的作品”,并列舉了“偉大作品”所需的幾個必要條件。承認和推舉同代人比批評或貶低同代人更需要勇氣——我得馬上補充,我的意思是指嚴肅的評判,而非那種花錢買來的無恥的吹噓和奉承。王小波在論述當下文壇的怪現象時如此評說:三流作家博得了一流名聲,原因在于標準嚴重扭曲。是的,在一片亂象中,滿目皆是雞比鷹飛得高的局面——對此,我的結論很簡單:多數人玩的都是那套從小名到中名、從中名到大名,從大名到死后無名的路數。龍森與其相反,多年來埋頭工作,每天作畫十小時以上。很多時候他已忘記畫畫的目的性,畫畫本身成了唯一。我曾戲稱他是標準的畫癡,癡迷程度著實少見。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的說法在藝術上是不成立的,藝術家不是勞動模范,不會因為熱愛、癡迷而有所成就。袁枚論詩,謂之“才、力、識、膽”。我始終相信攀登藝術高峰的人,才華是第一位的,才華是1,其余皆是0,有了前面這個實數1,后面的0才越多越好。龍森無比熱愛山水畫,同時又在山水畫創作上才華卓著,這是他攀登高峰的最大資本。我與他探討過山水畫的方方面面,發覺他對山水畫的歷史如數家珍、信手拈來。與別的山水畫家不同的是,他對西方繪畫的傳統和現狀也是洞若觀火,這就提供給了他廣闊的視野和多種參照。
人們常常會產生誤解,以為水墨畫家只有傳統功底深厚,才有資格創新。有時候,龍森喜歡向人展示他的十八般武藝:技法、筆墨、功力等等,我認為這是成見的殘留物。吳冠中一言蔽之:筆墨等于零。龍森創作的巨幅山水畫向世人證明了山水畫在當代的成功轉化,其實也向他自己證明,一切世俗之見都是前行道路上的障礙。以往的一切已成定局,未來的一切都在未知中展開,對于成熟的藝術家而言,自在沒有意義,自為才是唯一的指引。龍森是第一個在美國的重要博物館舉辦個展的中國當代山水畫家,他也在歐洲一些國家的博物館、美術館舉辦過展覽,獲得了很高的評價。這足以說明,龍森以異軍突起的方式跨越了從傳統到當代的時間鴻溝,令人驚奇和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