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傳統(tǒng)劇目,《鎖五龍》一名《斬雄信》,又名《踹唐營》。全本有羅成力擒竇建德、王世充、孟海公、朱燦、高談圣五王,故名“五龍”。今常演此一折,為花臉的重工戲。
1999年,北京軍區(qū)戰(zhàn)友京劇團根據(jù)李洪春藏本和陳予一、潘俠風(fēng)的改編本進行整理,復(fù)排了《雄信反唐》(全部《鎖五龍》)。此本仍以李世民平定洛陽為軸,單雄信為主。將五龍抗唐改為暗場,重寫《認子拜帥》、《弟兄議事》、《臨危遣子》三折重場戲,唱腔在保留原有精華的同時,加寫了花臉、旦角的抒情唱腔和二重唱等。此版本的主演是楊燕毅、張萍、靳學(xué)斌、劉國強等。
故事詳述
隋朝末年天下大亂,群雄并起逐鹿中原。經(jīng)過多年征戰(zhàn),唐王李淵在其子秦王李世民的輔佐下?lián)魯×怂遘姷闹髁Γ謱⒏鞯氐母顡?jù)勢力逐一并吞。最后在著名的洛陽戰(zhàn)役中,將他的最后一個勁敵,盤踞在河南一帶的軍閥王世充也滅掉了。王世充手下的大將單雄信雖然沖殺了出來,寧為玉碎不愿瓦全的信念,使他決意單槍匹馬獨闖唐營做最后的拼死一搏。 大獲全勝的唐營官兵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軍營里大擺慶功喜宴,一個個開懷暢飲。誰也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單雄信飛馬馳入軍營,他揮舞著手中的鐵槊東闖西殺,所到之處尸橫遍地、鮮血四濺。李世民聞報不由大驚失色,急忙下令四處圍堵。單雄信雖然勇猛,怎奈唐軍里三層外三層將他團團圍住,最后單雄信終因筋疲力盡落馬被擒,唐軍也因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李世民雖然擒住了單雄信,可在如何處置他的問題上,李世民卻犯了難。有心勸降吧,單雄信非但不肯答應(yīng),反而破口大罵。放了他,那無疑是縱虎歸山后患無窮。可要殺了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唐營的將官中許多都是他在瓦崗寨聚義時的結(jié)拜兄弟,特別是和秦瓊,他倆人有著非同尋常的生死之交,要殺他從秦瓊那就通不過。李世民左思右想怎么也拿不定主意。軍師徐懋功看出了李世民的心思,便安慰他說:“這件事您不必再傷腦筋了,只管交給我去辦,保證給您個滿意的結(jié)果。”
徐懋功心里十分清楚,昔日的盟兄弟中只有秦瓊和程咬金二人與單雄信交情最深,程咬金雖然為人憨厚卻不乏圓滑之處,只要李世民下了命令,他不會不從。唯有秦瓊不太好辦,誰都知道他這人最重義氣,把朋友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無論如何他不會眼看著自己的生死弟兄被殺的。老謀深算的徐懋功不動聲色地先將單雄信關(guān)押起來,然后將秦瓊喚到帳中,對他說:“部隊連日做戰(zhàn),軍中糧草奇缺,必須趕快派人到外地押運糧草以解燃眉之急。這件事交給別人我不放心,還是煩請兄弟親自走一趟吧。”
秦瓊知道糧草乃是軍中大計,怎敢怠慢,急忙領(lǐng)命押解大批的運糧車馬連夜出發(fā)了。
徐懋功估計秦瓊已經(jīng)走遠了,當(dāng)即吩咐升帳,命人將單雄信綁赴刑場開刀問斬。
單雄信自從被擒之后,早已抱定一死的決心,他覺得自己這次單人獨馬將唐營攪得天翻地覆,殺得尸橫遍地,自己就是死也值得了。所以,當(dāng)他聽說要將自己開刀問斬時非但毫無懼色,反而仰天大笑道:“今生不能冤仇解,二十年投胎某再來!”
為了將來對秦瓊有個交待,徐懋功特意讓當(dāng)年的那些結(jié)拜兄弟一同去刑場為單雄信送行。李世民知道秦瓊一旦得知單雄信被殺,肯定會怪到自己頭上,便也趕到刑場為單雄信敬酒壯行。他端起滿滿的一碗酒親自送到單雄信面前說:“請將軍飲下這碗酒,你我之間的冤仇也就從此化解了。”原來,數(shù)年前單雄信的哥哥死于李世民的箭下,他發(fā)誓要為哥哥報仇,瓦崗寨散伙時,眾人都投了李世民,他因為兄仇未報堅決不同意,便一個人投奔了王世充。如今面對仇人,他頓時瞪起眼咬牙切齒地罵道:“好你個無恥的小奴才,我哥哥死在你手里,此仇不共戴天,我這輩子報不了仇,等將來你坐江山時我也會來找你算帳!"
徐懋功見勢不妙,忙上前將李世民請到—一邊,自己又端了碗酒送到單雄信面前假惺惺地說:“五弟呀,想當(dāng)年咱們弟兄三十六人曾在賈家樓結(jié)拜,后來不得不分手各奔東西,不是哥哥我誠心和你做對,這也是各為其主,沒有辦法。來,你把這碗酒喝下去,也算是咱們以往兄弟一場了。”
單雄信望著徐懋功,心想這次兵敗洛陽還不都是因為中了你這個狗頭軍師的奸計嗎,便將他的酒碗推開,氣憤地說道:“你快別提當(dāng)年結(jié)拜的事了,當(dāng)初要不是你,叔寶和咬金也不會和我分手。現(xiàn)在咱們各人走各人的路,過去的事不用再提。”單雄信正說著,突然一眼看見了人群中的羅成,頓時怒火暴燃。羅成出身將門,與秦瓊是表兄弟,當(dāng)年秦瓊和眾英雄在賈家樓結(jié)拜時正好羅成前來為秦母祝壽,便也加盟其中,后來瓦崗寨被隋軍攻陷,羅成的身份暴露了,只好帶著一家大小連夜逃出京城,他先是到洛陽投奔了單雄信。當(dāng)時單雄信被王世充招為駙馬,備受信用。單雄信一見羅成到來不由欣喜萬分,不惜花費重金特意為他蓋了座三賢府,安排他一家大小住下。為了表示對羅成的重視,他又說動王世充搭造了拜將臺正式拜羅成為將。沒想到最后羅成竟背叛他轉(zhuǎn)投了李世民。單雄信對此如何不氣惱萬分,當(dāng)即大聲喝道:“羅成,你過來!”
羅成本想過來敬單雄信一碗酒,不料,單雄信卻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奴才,我單雄信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出賣了我,我單雄信死了還有英名在,你這個人面獸心投胎的東西,早晚得落個亂箭攢身、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羅成被單雄信一番臭罵,不由惱羞成怒,舉拳要打單雄信。程咬金一見忙上前攔住羅成說:“你先在一旁消消火兒,看哥哥我的。”他相信單雄信一定會給自己面子的。
程咬金端著滿滿的一大碗酒走到單雄信面前。他知道這會兒說什么也沒用,干脆直來直去。“五哥,這可是兄弟我最后一次敬你的酒了,你把它喝下去,保管你死后靈魂上天臺。”
程咬金這一招兒果然靈驗,單雄信喜歡程咬金的直爽,當(dāng)即端起碗來一飲而盡。程咬金乘他高興,一連敬了他三大碗。單雄信三碗酒下肚,頓覺熱血上涌,思緒如潮。這時,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秦瓊來,忙問程咬金道:“秦二哥在哪兒,怎么不見他呢?”
程咬金忙答道:“二哥奉命押解糧草,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呢!”
單雄信聽罷不由長嘆一聲,道;“我單雄信死而何惜,只是臨死之前未能見上秦二哥一面,實在令人痛惜。”說到這里,他忍不住落下了眼淚。英雄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這個剛烈如火的硬漢,此時竟為見不到秦瓊而傷心落淚,可見他二人情誼之深了。
單雄信知道無法再等秦瓊了,只好囑咐程咬金說:“等秦二哥回來后,你一定要代我向他問候,把我這點兒心思告訴他。”
程咬金連連點頭答應(yīng)。
單雄信此刻已再無留戀,當(dāng)即朝行刑的劊子手大聲喝道:“老子等得不耐煩了,還不趕快開刀尸言罷,仰天狂笑不止。
劊子手被單雄信的浩然英氣震懾得目瞪口呆,怔了好一會兒,才哆哆嗦嗦地舉起刀來……。等到秦瓊趕回軍營時,單雄信早已身首異處了。秦瓊得知單雄信被殺不由頓足長嘆道:“是我誤了五弟的性命。”言罷放聲痛哭。
最后,應(yīng)秦瓊的請求,李世民命人厚葬了單雄信,秦瓊也總算是盡了朋友的一點情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