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志編修熱悄然興起 村落文化變遷盡收眼底
村落文化總是伴隨村落的誕生而誕生,伴隨其消亡而消亡。可以說,一部村落史,也就是一部村落文化史。因此,在當前文化大發展大繁榮時期,在注重編纂省、市、縣三級地方志書的同時,也應大力倡導、重視村志的修編,并以村志為載體,弘揚中華文化的精髓;同時,通過對村落文化的深入研究,找出城鄉文化差異產生和變遷的原因及其規律,為文化強縣、強市乃至強省、強國的建設提供基礎資料支撐。
村志編修熱正悄然興起
盛世修志。雖然編修方志向為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但流傳下來的村志卻并不多見。據《中國地方志聯合目錄》顯示,現存1949年前編修的方志共有8200多種,其中鄉、鎮、村、里志僅160多種,且集中于當時經濟富足的江南(江蘇、浙江)地區。
上一輪全國性修志熱潮始自20世紀80年代,當時省、市、縣三級新編地方志共出版志書約6000部,行業志、部門志、專業志約2萬部,地情書約7000部。上世紀末本世紀初啟動的第二輪修志,也已有1000余部省、市、縣三級志書出版面市。然而在新修方志的熱潮中,村志的編修卻并未列入規劃,基本處于自發狀態。不過,隨著時代的推進,村志修編目前正在中華大地悄然興起。1991年6月,浙江省江山市《白沙村志》出版發行,此后,浙江省將村志編修、出版納入浙江鄉村社會研究系列叢刊,已有一批村志問世。安徽省著手編纂《名鎮名村志》,一些地方已先行自發編纂、出版了一批村志。在山西省2.8萬余個行政村中,目前有500余個村編纂了村志。
農民自己動手編纂村志的事實表明他們開始發現自身的價值,希望通過修志來為自己定位,也借此總結經驗,探索進一步發展的方向。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不可否認,編修村志是保存鄉村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等資料的最佳載體,不少關于歷史文化、自然災害、礦藏、物產、民風民俗等方面的珍貴資料皆錄于志,優劣兼記,真實客觀。從方志功能來說,村志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舉凡述、志、記、傳、圖、表、錄等皆可運用,其中就有對村莊歷史衍變、物質文化、村民文化及譜牒文化的重點記載。如果記述到位的話,一志在手,便可對村落文化起到“一目了然”的作用,其歷史文化價值不可輕估。
近年來學術界對我國東南地區農村中的“村志現象”甚為關注,關注的焦點就是村志對村民世系表的收錄。1994年出版的《河頭村志》中,便出現村民世系表這種形式,它把本村村民從主姓呂氏直到只有一戶人的賈氏,從明初最早定居河頭,迄今已傳23代的呂家直到公社化時代才入居該村的戴、潘等姓,不分男女,人人入譜,而且各姓氏不分大小,一律以始居河頭者為世系之源,廢止了傳統族譜亂攀遠祖以顯其貴的陋習。
族譜文化在農村根深蒂固,是維系農民血緣關系的紐帶。目前已經編出的每一部村志,都滲透著質樸的鄉民親情,這些往往為專業史學著作所欠缺。村民之間往往有著復雜的血緣關系,有比城市要緊密得多的地緣關系和業緣關系,幾乎人人互相知根知底,因而敘史真切實在,一般少隱諱和曲筆,修志的目的非常明確,全在教育子孫后代勿忘先輩創業之艱難,務求發揚光大。
村志是最好的鄉土文化教材
目前已經出版和正在編纂的村志一般具有兩個明顯的特點。其一,本村的歷史文化都有根有據地追溯到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之前。村志是最具民族性的文化,在尋根問祖、追蹤訪親中已經起到并正在起著巨大的作用。例如,福建南安的《翁山譜志》追溯到了宋朝,浙江江山的《白沙村志》追溯到了明洪武年間。試想,假如我國幾十萬個行政村都理清了自己的文化歷史,這對我國的史學研究將會產生多大的影響。同時也可以預料,村志所記的在今天看來十分常見的日常生活資料,將來很可能就是文化學者和歷史學家所夢寐以求的“瑰寶”。其二,成為有說服力的地方教科書。村志最大的特點就是貼近、詳實、鮮活,尤有說服力和感染力。從經濟到文化,從生產到生活,從風情到民俗,無不散發出濃濃的鄉土氣息。作為鄉村“一方之全史”的村志,是對青少年進行愛國主義、傳統文化教育的最好鄉土教材,所謂“人有愛鄉心而后有愛國心,不能愛鄉而謂能愛國者,是讕語也”。
村志的編修也可廣為發掘和傳承地方文化。如地處湖北省保康縣南部邊陲的店埡鎮格欄坪村在編修村志時,就發現了楚文化、西漢文化、三國文化和明清文化的重要線索。河北省永年縣龍泉村村民趙毓志等人在為編纂《龍泉村志》搜集史料時,發現了一本已有120余年歷史的光緒庚寅年(1890年)科考考卷。
從研究最基層的家史、村史的微觀入手,其實是進而研究整個宏觀社會的基礎。今日提倡編纂村志,實際上等于對中國的農業、農村、農民問題做了一次深刻、系統的調查研究和大量的個案分析,村志的集合可以說是最全面、最系統的國情、地情調查。
(編輯:單鳴)